“大師兄這里有結界。”
為首的男子眼睛一亮“我就說這里一定有寶藏。”
他是劍門大師兄,破除結界是劍門最擅長的一項絕技,
他拔出身后的劍朝著眼前虛幻的淡藍色結界劈過去,一道道金光如同流光一樣落在結界上,直到結界被劈開一道裂口,裂口緩緩擴大,整個結界消失不見。
男子得意揚眉,帶著自己師弟走進去。
前方不遠處有一處木屋,門前小路上站著一位容色絕美的女人,青絲挽出一個松散的流云髻,一縷發絲垂在身前,她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那,手里提著一盞燈。
她眼里星星似的光在看見幾人時瞬間消散。
“大哥,她真美,她是仙女嗎?”
“美是美,不過看樣子她已經死了,最煩這種貪戀人間的鬼,一點做鬼的自知之明都沒有。看我收了她,今晚吃油炸女鬼。”
大師兄還想走近些,身前的竹子瘋狂搖擺,之前還陽光明媚的日頭瞬時被黑暗籠罩。竹葉碰撞的沙沙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陰森詭異。
每一片竹葉化作刀片如同閃電一般朝著他們沖過去。
幾人見狀紛紛拔劍,將襲擊來的竹葉打落。
竹林里的竹葉太多,他們不得已背貼著背一邊使出劍氣抵御密密麻麻的竹葉刀,一邊思索對策。
“擒賊先擒王,大師兄,先收了那個女鬼。”
大師兄眼珠一轉縱身跳出包圍圈,朝著女子劈過去。
在那道金色的劍氣即將觸碰到女子的那一瞬間,竹葉停了下來,風聲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般定格在空中。
“我要讓他們清醒的看著自己怎么死。”
秦思笑瞇瞇的說“好。”
一陣刺痛如電流般在這幾個劍門弟子腦海中瘋狂游走,他們逐漸清醒,只不過身體卻依舊維持在靜止的狀態里,不得動彈。
這種受制于人的狀態,讓他們感到不安。
“叮叮叮--”
細微的金鈴聲是這片靜止的竹林里,唯一的聲響,顯得異常詭譎。
劍門弟子只余眼珠可以微微轉動,他們大睜著雙眼期待師尊能來此地救下他們。
入口處那幾道人影逆著光,一時間看不清模樣。
最先走出的女子,她從密林走出,妙曼的身姿在逆光下若隱若現,雪色的裙擺宛如散落一地的月華。
“擅闖禁地者”
劍門弟子希望落空,憤怒的盯著幼妤,入眼最清晰的反而是那雙纖細柔嫩的手,隨意抬起,輕描淡寫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死。”
她是聲音不大,音色偏向于嬌俏柔軟,本該是容易讓人輕視的嗓音,
此刻卻異常冷冽果決,
莫名的寒意從背脊爬進心里,那股寒意讓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他們甚至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
她究竟是誰?
還來不及細想,陸云初鬼魅般的身影在幾人身前穿梭,最終停在女鬼面前,
下一刻,所有的一切恢復流動,那道本該襲向女鬼的金色的劍氣被陸云初擋開。
劍修師兄弟三人甚至發不出絲毫尖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一段一段,還未停住的竹葉刀密密麻麻,將幾人捅成篩子。
看著滿地狼藉陸云初皺了皺眉,他上前幾步,尋了一根細長的竹竿,朝著云霄閣斗劍會場的方向隨意一踢。
竹竿行速極快,串羊肉串似的串著地上幾人殘骸破空而去,回到他們該回的地方。
秦思眉頭輕輕一皺,剛剛神識探查出的畫面依舊讓人觸目驚心。
陸云初真的只是圣者修為嗎?
處理好一切,幼妤慢慢走向封紫月。
封紫月安靜的站在那,剛剛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只是那雙眼睛柔柔的看著竹林入口處。
幼妤撫開她肩上飄落的竹葉,輕聲問
“姑娘在等什么?”
“等一個人。他讓我等他,我等了好久,你能幫我找他嗎?”
“我答應你,生生死死,我都會帶他來見你。”
女鬼有些疑惑的看向幼妤,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親切,單單是看了一眼,心仿佛被一股溫暖的氣體拱上云端。
這種感受很陌生。
看著這小姑娘離開的背影,封紫月輕輕撫上心口處,這樣密密麻麻的刺痛,是為了什么?
這個女孩究竟是誰?
......
離開竹林陸云初轉身揮劍為這片竹林補上一個結界。
清冷俊美的臉映著一道金邊,耳邊的朱雀翎像是天邊燒著的云。
金色的光暈慢慢凝結成銅墻鐵壁一般厚實的結界。
幼妤目光看向遠處,淡淡的開口問“我的父親死了嗎?”
她聲音平淡,卻讓人透過風聽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感。
陸云初順著幼妤的話看向秦思,
從剛剛開始,秦思的神識緊密落在大小姐的身上,明明還同以往一樣,一副清風朗月的樣子,卻又讓人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秦思神識異常靈敏,幾乎是在陸云初看向他的那一瞬間就有所察覺,他勾了唇角放緩了聲音對大小姐說
“那一日之后少閣主沒了蹤跡,生死不明,閣主數十年來也未找到。”
沒有蹤跡嗎?雖然早有準備,驟然聽到幼妤還是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刺痛。
如果還活著,為什么不回來?他可知道母親現在只是憑著一份執念彌留人間?
山河大海如此遼闊,父親究竟在哪?
大小姐微微泛紅的眼眶即便已經被淚水覆蓋也沒有讓它落下來。
堅強得讓人心碎。
陸云初忽然想到林行云死的那段日子,她也總是這么安靜的看著遠處。
讓人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以前他一直以為她不傷心的,至少她從未因此掉過一次眼淚,現在他好像懂了一點點,她其實很難過,很難過。
對于人間的情感陸云初一直不太懂。人這一生太短,愛當真能讓人如此奮不顧身嗎?
“陸云初。”她頓了會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去將父親找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抬手覆在幼妤眼睛上,不想看她難過的神色,明明那么美,卻看得人心痛。
說完他垂著頭單膝跪下,一手搭在弓起的膝蓋上,無比鄭重的說。
“是。”
我一定將他帶回來。
好一會,他才直起腰,從腰上卸下一個乾坤袋細致的為她掛在腰間裙帶上,小巧玲瓏的乾坤袋如同佩環一般,他忍不住伸手晃了晃,怎么在她身上掛著,就格外好看些呢。
乾坤袋里裝了無數珍寶,他總能隨處撿到珍寶...最重要的是里邊有他近日里儲存的靈氣。
這些靈氣原本是為了防止自家小姐吸食太過沒有度量,才用器皿裝著準備開始給她定時定量來著,眼下卻正好能讓她這段時間不餓肚子。
離開...他忽然有些不舍。
他不知道自己對小姐的感情算不算愛,他只知道他見不得她皺眉,見不得她難過。
更是見不得她餓肚子,每回看見她期待的目光,便不忍心看她失望。
囚在鴻蒙幻境的歲月一直是他的心魔,他只有不斷的變強,足夠強,才能將自己置于不敗之地。
那個地方...太冷了啊,他再也不想忍受那種孤寂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在他心里修為不再等于力量,而是變作吃食...很美味的那種,一吃便停不下來的那種。
如果說勾住小姐的胃便等于勾住了她的人,陸云初覺得,小姐大概是愛慘他了。
雖然大概率只是饞他身子,饞他修為了。
可是每次小姐吃完會甜甜的在他耳邊輕聲說“陸云初天下第一好。”聽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她都這么愛他了,咳咳~那么他也...愛她好了。
“乾坤袋里有些吃的,最多七日云初便會回來。”
陸云初起身時,卻被幼妤拉住,他的手有一瞬的僵硬,他歪了歪頭緊緊盯著被她拉住的手。
她的手指小巧潔白,看上去綿軟無力,每回制住他吸血的時候又力大無比,讓人...讓人推拒不開。
手腕上綿軟滑膩的觸感讓他覺得圓滿,心里莫名有些飄飄然。
小姐是真的很愛很愛我啊。
“陸云初你要快些回來。”
陸云初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的聲音那么脆弱,那么不安,可是在聽到她這句話的那一瞬間,
眼里一酸竟是有些想要落淚的沖動。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超開心。
他垂著頭,額前的發擋住眼底的光,隱忍的顫抖著,只是那段抑制不住透出齒縫的笑顯得有些陰沉。
【阿阿妤...男主傻了嗎?】
【......瘋了吧。】
“啪。”男人臉被打向一邊,白皙的臉上掛著鮮紅的五指印。
幼妤臉色微紅不再看他“別這么惡心。”
陸云初清醒了些,只覺得自家小姐真可愛,好想好想再看看她的小虎牙。
超可愛的小虎牙。
離開時陸云初點了秦思的幾處血脈,封住他的修為,防止他對小姐做出什么危害。
秦思并不介意,笑得一臉無害。
他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跟在幼妤的身后,直到回到明月閣,直到幼妤關上門再也看不見。
他才遺憾的收回視線,清澈明亮的眼底閃過一抹惡意戲謔的光。
是的,眼底。
“秦思這幅眼睛還好用嗎?”
秦思目光癡迷的看著明月閣緊閉的房門,并未作答。
陳霜并沒有不悅,畢竟一切已然掌握在她手中。
上一次吃虧,只不過是沒有準備,
她冷眼仰視高閣的門,【林幼妤,我一定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女主系統【不要掉以輕心,不過也不用太擔心。
整個總部只有一名反派系統和一個不知名的系統能凌駕于我之上,反派系統不過是仗著綁定了一個了不起的黑龍做宿主,仗著宿主逆天能力手段來完成任務,不足為懼。
到是那個不知名的神秘系統我還查不到它的出處,上次應該是林幼妤干擾了我們之間的聯系,才讓我沒辦法幫你,如果她身上的系統是那個神秘的系統就不是那么好對付了,所以你不要太輕敵。】
【知道了,知道了,這些日子我還不夠小心嗎?】
陳霜滿不在意的撇撇嘴,眼神冷冽的看向幼妤的房門。
我不會讓你高興太久的。贏的人只會是我。
關上房門,幼妤對著房門設下一道禁制。
【阿妤,你要干什么?】
【父親若是在人間,以男主的氣運一定能找到。而我,要去陰間找人。】
她盤腿坐在床榻上,薄如蟬翼的藍光中,女人雪白的衣衫纖塵不染,
纖細手腕捻起蘭花指交疊在一起,那雙手仿佛隱于煙霧縹緲的云端之中。幼妤身體開始變得虛幻,然后一朵巨大的蓮花與身體交疊,若隱若現,微微開合的花瓣無風自動,
零呆呆的看著幼妤的原型,震撼到說不出話。
好美的花。
仿佛是置身在黑暗山洞里,獨自散發光芒的花。
即便只是幻影,也依舊美得讓系統驚嘆。
隨著幼妤元靈的離開,蓮花幻影像是沒了精力一般,花瓣殃殃的耷拉垂落。
......
幼妤的元靈來到地府,大約是太久不曾來過了,一時間竟然迷路了。
地府果然與時俱進,一些個鬼差特別像人間的公務員,溫文爾雅,斯文禮貌。
她慢慢走近一處大殿,一塊巨大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十一殿。
幼妤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地府不是只有十殿閻王嗎?
等她慢慢走進去,里邊兒大殿上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呵~原來還是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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